绿雨生烟

等他降落……

林秦《你的名字》一发完

1:拖了这么久总算完结了。

2:人物OOC,甜甜甜

3:算是半剧向?

有人说,这个世界最短的咒语就是一个人的名字。

而对于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来说,他们的生命里都会出现这样一个名字,当你想起来时它会给你会带来欢喜和雀跃,它会让你的心变的柔软,贪图安易、容易满足,它也会让你变的坚强,无所畏惧、坚不可摧。

这个名字就刻在你左侧的肋骨旁的皮肤上,当你叫出他的名字时就会出现。

林涛第一个和秦明说起这个传闻的时候,不意外的得到了一个“你是为了显高才长脑袋吗”的鄙视眼神。

那时林涛正值青春热血的中二期,觉得自己可以艹天艹地艹空气,面对秦明的鄙夷,林涛心底一万个不服,为此林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找到那个名字,然后给秦明响亮的一巴掌,于是就此开启了在他看来找寻人生目标的大事,在旁人看来花花公子的道路。

林涛对于他的每一任女友都无比衷心,彻底贯彻了小学八岁那年放学回家边写作业边偷看的忠犬八公的精神,可是命运是残酷的,他的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一任女友的名字,于是在他常年摸自己肋骨念女友名字的夜晚,被自己无数任女友以变态之名被分手。

而当林涛再一次被分手,几近绝望的和秦明聊起这事的时候,秦明突然说:

“我知道了,那个名字。”

林涛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秦明看向他:“我说,我出现了,那个名字。”

林涛不敢置信:“不是吧!是谁?给我看看!”说着就要掀秦明的衣服,秦明抬手制止了他的行为,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眼角微垂,抗拒的姿态很明显。

林涛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早晚会知道。”

秦明抬眼看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打了招呼后离开了。

林涛看着人走的潇洒,心里有点酸,当初是他把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自闭儿童千年寒冰拉出来捂化了,自己这些年怎么对他的,这家伙倒好,有了心上人连自己都不说。

说他不介意那不可能,见色忘友,这么多年朋友白做了!!!

林涛嘴里骂骂咧咧的,余光瞧见组里的队员从走廊厕所出来神经病似的看着自己,没好气的抬手做出一个揍人的姿势,看人脖子一缩麻溜的滚远了,才愤恨不满的哼唧了两声,跟着进了屋。

说是这么说,林涛也不可能真的生秦明的气,林涛本来性子就好,这些年跟秦明这种人设傲娇的高冷男神待在一起,几乎磨砺的没脾气了,第二天下班照样拎着啤酒卤煮上门,秦明听到铃声开门,几乎被林涛那贱兮兮的笑容噎到了。

林涛晃了晃手中的啤酒,哐的一声:

“走一个?”

然后在秦明关门之前如一条不太好描述的动物急速的窜了进来,秦明抿嘴沉思,这货的节操是不是越来越没下线了。

林涛自来熟的打开电视,然后非常自觉的躺在沙发上,无视秦明嫌恶的眼神自顾自的啃着鸭翅兴致勃勃的对着球赛发出含糊的点评。

秦明啧了一声,无奈的坐在身后办公桌旁,下达指令:

“把声音关了。”

林涛有些不满:“没声音还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漫画。”

秦明冷笑一声,正中靶心:“反正有声音你也听不懂。”

林涛被噎的没话说,一边关音量一边哀叹着在内心自我安慰:

这货其实就是个问题儿童,莫气啊莫气~~

“闭嘴!”

林涛惊了,扭头瞪着眼睛看他:“卧槽!!这你都能听到!!”

秦明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抬手做了个闭嘴关拉链的手势,林涛讪讪一笑,然后默默转头正直无比的看向电视。

电视机无声的画面不断转换不同的光线色彩,刚煮好的咖啡热气从氤氲缭绕直至冷却苦涩,钟表滴答滴答切割出时间游移的痕迹,这个房间由于多了一个人的咀嚼声让秦明感到烦躁。

他有些分不清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还是因为咀嚼声。

沙发上的林涛正因为喜欢的球队进了一个三分兴奋的做了个无声的握拳加油的手指,他的整个面部表情由前方的金属边框明确的传达进秦明的眼里。

他的眼神鲜活而明亮,充满朝气,一身正气压在身上那几分年少时期残留的痞气,显的突兀又和谐。

秦明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神色莫名,他知道林涛今天为什么过来,这些年来,这个人对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争论不快,无论是他单方面的亦或是双方面的,他讨好的方式总是如此雷同,毫无新意,却也……

秦明揉了揉眉心,他不该想那么多。

林涛看完一段后借着广告时间扭头想跟秦明说话,正好对上一节从睡袍里探出来的手指。

因为职业原因秦明的手非常干净,指甲整洁,或许是刚洗过澡他的指甲甚至还泛着淡淡的绯色,与他冷冽的气质不同,那双手看起来温润而柔软,像是一双女人的手。

大抵是他的视线太露骨,秦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给咖啡续杯,他身上穿着藏青色的睡袍,头发还有些湿润,衬的他的肤色更为白皙,手背上微凸的淡青血管在暖色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色泽。

林涛甚至觉得自己被诱惑了,他的心跳以非常不规律的状态在急速跳跃,透过那浓烈的咖啡香味他似乎能闻到属于秦明身上的消毒药水味。

事实上这不可能,秦明是个非常有洁癖的人,他不会保留任何一点气味在他非工作期间,可林涛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那味道让他口干舌燥,他的视线不可控制的在秦明身上游移,直到一声尖锐的响铃打破他的癔想,他猛然惊醒。

手机屏幕上是他还未删掉的前女友,他慌乱的拿起手机对着那头习惯性的喊了句“宝宝,我这就来!”

然后忙不失迭的从沙发上窜起,冲身后的秦明摆摆手,嘭的一声房门关闭。

秦明沉默的看着人像一阵风似的从眼前消失,然后慢慢的将杯中的咖啡喝完。

然后走到桌前,翻开记事本:

必须将不可能的事情扼杀在摇篮,为免后患无穷。

 

2:

林涛一溜烟的冲到了楼下,几乎是狼狈而逃,手机早已挂断,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清刚才对面的人说了什么。

街道两侧的路灯在昏暗的夜晚散发着温暖的光辉,招来挥之不去的飞虫缠绕一团,林涛看了看两侧的路灯,又看了看六楼的门窗,终于清醒了,捂脑一笑:

脑抽了吧这是!!

随即从车库里开着车哼着歌着走了,开了没一会下起了雨,一开始雨声不大,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头像是情人的眼泪滚落成凄哀的凉意,林涛一缩脖子,觉得有些冷,就把空调关了。

想着屋外的衣服估计还没收,得回去快点,不然肯定湿透了。

刚想着雨势渐大,噼里啪啦的合着电闪雷鸣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似的,可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林涛慢慢降低了车速,雨刷不停的清扫眼前的障碍,可见度还是低的可怕。

等待红灯的期间林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秦明,记忆中他似乎是怕雨的,每到下雨天脸色阴沉的能拧出一个梅雨季的烦躁,他记得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是他们工作后的第一个案子。

那个凶手总是挑在下雨的夜晚杀人,雨水很好的冲刷走了犯罪的痕迹,死者的尸体往往也都惨不忍睹,他那时刚接手就是这么一个大案子。

愤怒的同时也有隐隐的兴奋,一心想要将犯人绳之以法,以至于没有及时发现秦明不正常的反应。

他当时以为秦明只是怕了,毕竟算是第一次接触凶杀案死者的尸体,直到第三个死者出现时,他目送队员将尸体送上车里,扭头却瞧见秦明站在漫天风雨中神情无措,神情近乎恐惧。

他是那样的强大坚韧的一个人,在林涛长达十年的记忆里这个人一直都是淡漠冷静的看着人来人往,无论面临什么,他都无所畏惧。

可是此刻那漫天黑雨之中,他的神情甚至让林涛产生一种错觉,他脸上滚落的雨水其实是他的泪水。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猛的冲了上去,将人往车里带,他知道秦明心高气傲自然不愿让旁人知道他的狼狈,等到车厢里后秦明的神情已经恢复过来了。

面对自己的关切只是淡淡一句:

“我没事。”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冷静,他却猛然将人抱在了怀里,他那时只觉得那样的秦明是那么脆弱,似乎会随着发梢低落的雨水啪的一声,跟着碎裂。

林涛烦躁的收回记忆,可这漫天的雨势泄露的凉意牵扯上他四处游移的记忆一发不可收拾,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脑海肆意狂奔。

林涛又想起他第一次遇见秦明那一年,燥热的夏天课堂上只有头顶风扇晃荡的几丝微风,温突突的扑面而来。

一脑门的汗水和教师里乱哄哄的吵闹声,林涛伸着舌头跟一条大狼狗似的趴在桌子上,拿着本书在那使劲扇。

等上课铃响了,进来的不只是语文老师,后面还跟着个小屁孩,小屁孩穿着白衬衫背带裤,扣子还一丝不苟的扣到了领口,白皙的小脸闷的通红,俨然“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宣传画上的严谨姿态,站的那叫一个笔直。

那时候班上都是男女一个位,就林涛一混世魔王因为上学期惹哭了全班女生,所以遭到所有小姑娘和护花使者们的丑拒,孤零零的坐在后排。

老师照例介绍了下,犹豫再三还是让人做在了林涛旁边,林涛对于秦明这种行为还是很敬佩的,凑过去问:

“你不热吗?”

然后得到了一张高贵冷艳的脸,说实话那时候秦明还未处于成长期,看着特别小,长的跟小女孩似的,板着那样一张脸在那时还挺炫酷的,现在想起来挺逗。

林涛想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秦明因为父母的事情所以严重自闭,要不是自己坚持不懈的凑上去或许就没有后来那些事了。

他们认识从中学初二到高中三年,直到大学时自己去了军校,教官没日夜的操练每天累的都跟条狗似的,连给自己爸妈打电话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更别提和秦明了,四年他们没有见过一次面,踩下油门,林涛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参照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他本不应该忘记的事。

……

他的身上其实是出现过一个人的名字的。

那是刚来警校半年后的一个午后,他因为训练失败被罚在操场跑十圈,一圈两千米,那简直不是人跑的量,跑到最后他几乎爬的,教官严肃的声音如同硬质的机械冷漠无情:

“就是爬,你也给我爬过去。”

汗水湿润了他身下的地面,他的衣服像是咸菜似的紧巴巴的裹在身上,他眯着眼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世界天旋地转,嘴唇咬出血,支撑他的并不是倔强和不服输的勇气,而是远处教官冷如刀锋的眼神带来的惧意。

那一刻他在这种严苛残酷的操练中几乎生出退出之意,那一天他还是没有完成,可教官看着他死狗一样瘫倒在操场上喘气最终也没说什么。

周围有队友给他送来温水和毛巾,他看着手中的毛巾不知为何突然疯狂的想起秦明。

他想念他淡漠的眼神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想念他刻薄的毒舌和不着痕迹的关心,想念他冰冷的手指和递过来的柔软手帕

……

他想念他。

林涛拖着不堪负重的身体几乎跌跌撞撞的跟教官申请了一个五分钟的通话时间,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他腿脚一软跟一滩泥一样靠在墙上。

“您好,我是秦明。”

他的声音已经度过了变声期留下的轻微沙哑,如今沉稳而扎实,冷静的透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成熟韵味,林涛仿佛感觉到随着那沙哑消失的还有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亲密无间。

电话那头的秦明在他漫长的沉默中疑惑的问了一句:

“林涛?”

林涛眼眶一热,仰头应道:

“艾,是我。”

接着便是漫长的沉默,林涛受不了这冷漠的气氛,挤出几分笑意:

“这么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秦明嗤了一声似乎想嘲讽他,然而最后只是说:

“你在那怎样?”

“还能怎么样啊,在这里就是没爹疼没妈养的孩子,忍辱负重啊我!!”

他的语气里有褪不去的丧气和烦躁,他不想承认那一刻他很想得到秦明的安慰,可是秦明却说:

“你知道我在学什么吗?”

林涛有些失落,漫不经心的哼唧了三个字:

“医学科?”

秦明沉默了两秒才说:

“我在法医系。”不等林涛回答又说:“等你出来,我们合作。”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残存的笑意,嘲讽似的打着弯儿又跟出几分思念的喟叹。

这不是林涛要的安慰,可却让林涛突然有了方向感,方才的多愁善感的小忧伤烟消云散,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突然发现天是那么蓝,流云自由无束,他曾经宣誓做一个惩奸除恶的警察那一幕时那种激动神圣的心情历历在眼前。

挂了电话后,他仰头看着天空,微微笑起来:

“秦明……”

随着话落他的腰侧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慢慢的那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烧红的烙铁按在他的身上,疼的他满头汗水,颤抖着解开衣服,发现上面肋骨旁的皮肤上赫然两个字:

“秦明”

笔如刀刻,字字泣血。

然后便是漫长的岁月流光,他从满怀热血的看着学校里的院墙和首次接触任务,然后到身边伙伴们消逝死亡逐渐开始麻木而放荡,他在那段堕落的岁月里曾恶意的猜想,秦明的那句合作也只是挥手之间的人走茶凉,算不得数。

他身上的那两个字不知何时消失,他也逐渐记不清当初看到那两个字时的心情,慢慢的他甚至忘了他的身上出现过一个人的名字。

直到他再次见到秦明,时隔六年,那人神色一如既往,不冷淡也不亲近,淡淡一句:

“合作愉快。”

林涛几乎苍白的心再次鲜活了起来。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他用实际行动证明时间并切割出了世间游移的痕迹,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林涛,是秦明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如既往,如同从未分离。

他也确实做到了,如果没有今天,林涛烦躁的砸向方向盘,尖锐的鸣叫被漫天雨势压下了几分声色,尾声依旧倔强的扯出几声悲鸣,林涛猛的一个甩尾将车停在楼下。

他停车大步走向楼梯口,不断按压着数字试图压抑他泛滥的情感,

嘴边无意识的呢喃出几个字节,等恍然惊觉时熟悉的灼热感再次席卷而来,如同当日的情感余威不散,如今卷土重来势不可挡。

林涛几近绝望的看着自己腰侧熟悉的名字,有些想要破口大骂的挫败,最终愤恨的捶墙:

“凭什么!”

 

4:

 

秦明感觉到林涛最近似乎特别烦躁,而且似乎有点躲着自己。

平日里总是有事没事的往法医院里蹭,现在除非有案子不然几乎见不着人。

他以为上次林涛主动示好之后应该没有事了,可看这人最近的行为似乎并不是如此,此刻瞧着人等在鉴定科外面等结果,秦明想了想凑过去问道:

“怎么样?”

林涛啊了一声,才明白说的是案子:

“哦,在比对指纹,应该没什么问题。”

秦明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等会一起吃饭。”

林涛顺口嗯了一声后,才猛然跳了起来,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等会还有事呢。”

林涛自己都能感觉到这话有多虚伪,有些讪讪的看向秦明等着人嘲讽回来,可秦明没吱声,只是淡淡看着他,暗沉的眼里几分深意,林涛愣是从那淡漠的神情里瞧出点委屈,他揉揉眼想,色令智昏,可不能连眼都跟着昏吧!

想着不免又有点酸,自己因为这人一言一行辗转反侧手足无措,这人心底却藏着个旁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牵着人过来,自己TMD还得陪着笑脸叫声嫂子,把人送入婚宴殿堂去。

想到这更酸了,也顾不得秦明怎么想了,给人丢了句有结果通知我就忙不失迭的走了。

秦明看着人走远了,嘴里来来回回的话语滚成冰冷的寒风,从喉咙里灌下去,把心口吹的一阵生疼。

他早已预料有这一日,也已尽力克制,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时,真的能伤筋动骨。

这样过了一个多个月,整个局里都看出两人闹了别扭,有一天下午一平时玩的好的队友把林涛叫在一边:

“你和秦科长怎么回事啊?”

林涛心中一惊,生怕别人看出点啥,别别扭扭的哼了哼:

“我们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

队友一脸你别蒙我的神情:

“好什么啊,你当我们傻的,这次秦科长过来协助工作,你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家,你没看秦科长那脸色,崩的跟金刚石似的,金箍棒都打不穿,人怎么得罪你了,秦科长那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跟人道个歉服个软不行吗?”

林涛心想这是道个谦服个软就能和好的事吗,不耐烦的扒拉着队友让人别挡路:

“行了行了,有你什么事啊?闪一边去。”

队友不乐意了,义正言辞的指了指林涛胸口:

“嗨!怎么没我事,人秦科长可是咱们市的人才,咱们局里上上下下的谁对他不客客气气心悦诚服的,你倒好还把人得罪了,回头局长知道看他找不找你麻烦,更别提他家女儿一心就在咱们秦科长身上呢!”

林涛听到这事就烦,想起了秦明和自己说出现名字的时候好像就是局长女儿回国没多久的事,气的有些口不择言:

“那不更好,他那个臭脾气天底下没人能受的了,局长的女儿要是跟他成了那我可得谢谢她,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秦明?”

林涛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秦明脑海一懵,第一反应竟是心跳不止,等回过神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他张口想要解释秦明已经转身离开,他愣愣的看着人走远。

刚才……

秦明的眼神,他似乎受伤了。

“秦明!秦明!!”

他拔腿想追什么,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嫉妒了……

他只是嫉妒于旁人大胆的示爱,而自己畏首畏尾的胆怯,他嫉妒秦明肋骨上的那个名字,而自己无能为力,他只是嫉妒秦明身边会出现的爱人,而自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占用他的一份感情。

可还未等他追上去,新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林涛挂断无人接听的电话,余光瞧见墙上的宣传画上粗体加黑的八个大字:

面对困难,勇往直前。

旁边是金光辉闪的警徽勋章,林涛默默的看着那八个字看了好久,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笑,低声对自己道:

“林涛,你是一个警察,面对任何困难,都该勇往直前。”

 

5:

七天后的一天傍晚,S市某医院急救室外围绕着一群人,他们有几个甚至穿着属于惩奸除恶的正义警服,此刻正焦急的看着急救室来回踱着步子。

秦明坐在一角,神情淡漠而冷静,他的眼帘微微往下垂着看不清其中的神采,嘴唇轻抿透出几分血色,在这一群人中他看起来似乎是最平静的。

只有透过白炽灯惨白的光晕刻画出他极尽克制的轮廓,才会发现他的情绪如此紧绷,像是再有一根羽毛的重量就能压的他失控崩溃。

终于漫长的等待时间终于过去,医生从面对众人的追问微笑道:

“病人意志坚强,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

“现在的话最好不好,不过实在担心的话,家属可以进去十分钟,时间不要停留太长,影响病人自我休眠。”说完后突然又问了句:

“哎,对了,你们认识一位叫做秦明的吗?”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依旧点头道:

“认识认识,呐,这位就是,您也认识我们秦科长?”

医生看了一眼被拥在中间的秦明,神情有些怪异,随即还是笑了笑:

“不是,我看病人身上刻了这两个字,昏迷时嘴里也念着,想来估计是他心上人的名字。”

医生留下这句神助攻后就离开了,深藏功与名,面对众人齐齐对过来的诡异视线,秦明默不作声的看过去,直到众人不堪对视纷纷低下头,秦科长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们还不想死。

半响终于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那个,秦科长,林涛这事他不准我们通知他家人,你要进去看看吗?”

“嗯,好。”

秦明点点头,沉默的走向看护病房,余光扫向门外一群好奇八卦的眼光,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

一关上房门,他方才在人前的镇定便无法在维持下去,他靠在门板上狠狠的呼吸了三次急速跳动的心跳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的视线游移在惨白的房间,直到避无可避才慢慢转向躺在床上的林涛,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他从未见过林涛这么虚弱的样子。

他看起来永远都那么热情洋溢,像个永远不会被打败的小战士,无所畏惧的往前冲。

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脸庞苍白,冰冷的输液管忖出他微凸起的青筋,甚至连呼吸都轻慢了下来。

秦明心底从看见他的那一瞬就无法克制的生出莫名的焦躁,左侧肋骨旁的皮肤上像是被火灼烧,并不疼痛,却灼热难忍。

这感觉越演越裂,甚至让他无法控制的闷哼了一声。

安静的病房因这突兀的声音不在那么死气沉沉,林涛虚弱而苍白的面上甚至因为疼痛微不可及的皱了皱眉,秦明一瞬不瞬的看着,咽下一口吐沫,走到了病床前。

他向来精明而冷清的面上出现一丝仿惶和无措,慢慢凌空描绘着林涛的轮廓,那指尖越来越下,直至触碰到温暖的皮肤才收回手。

秦明看着他稳定起伏的心跳和常人无异的体温,心中的焦躁感终于散去,他捞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林涛的苏醒。

林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温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切割刚好晒在他脖子以下的地方,这让他因为输液冰冷的手不在那么寒冷。

他的眼皮很重,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片段快速闪过,酒吧、劫匪、厮杀,落网。

他缓缓松了一口气,记忆最后他记得同伴似乎已经到了,这样的话倒也不用担心了。

可是一口气还没有平息,他猛然想起什么,呼吸再次急促的起来,秦明!

他……

他还没对秦明说对不起,他还没对秦明说……

“林涛?”

秦明?

“林涛,怎么样?”

秦明,是秦明的声音。

林涛艰难而缓慢的睁开眼,有人背对着阳光坐在床头,他只瞧见一团黑呼呼的轮廓便再次闭上了眼。

“林涛?能说话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明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可林涛却偏偏从他微扬的尾音听出了担忧和温柔,林涛闭着眼却咧着嘴笑了起来,想起临别前的那句话缓慢而艰难的再次睁开眼,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秦明的脸,他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多想,他真的在担心自己。

林涛握住他的手,哑声道:

“秦明,对不起。”

短暂的沉默后,秦明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会另外一句话,比如……我喜欢你。”

林涛诧异的瞪大了双眼,瞧见秦明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

林涛从他的眼中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在了脑门上,好一会才从晕眩中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笑道:

“你知道的,一般说重点之前都需要铺垫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

秦明微微昂着下巴:

“我同意了。”

林涛傻笑着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同意什么?”

“同意你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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